加快推动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

——2019年第13部《中国省域竞争力蓝皮书》发布暨应对贸易保护主义背景下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研讨会发言摘编

（来源：滨海时报 2019-05-14）

我们要承认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要接受较低的增长速度，这一点很重要，否则可能会过分地刺激经济，也可能会积累一些风险。我们接受较低的增长速度，我们努力提高高质量内涵，这个内涵应该就是生产力，叫做全要素生产力，因此我们所有的改革，长期的一些体制机制的改革，更紧迫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措施都围绕着全要素生产力。

中国过去40年的成绩是中国整体经济发展的结果，但是中国的发展从来都有区域性、有梯度性的。过去改革开放从沿海地区率先发展，然后逐步扩大改革开放范围，直至本世纪初开始实施均衡地区发展的区域发展战略——西部大开发、中部崛起、东北等老工业基地振兴等等。我们也曾经在看到大规模地在中部、西部进行基础设施投资时有所疑问，建那么多路，没有车跑，有什么效果，但是到了后来，就越来越看到这种效果显现出来了，这也将和“一带一路”倡议一样，现在帮助其他一些国家特别是发展中国家、沿线国家改善基础设施、交通条件，当基础设施先行以后，就有机会进行产能合作。

如何在贸易保护主义背景下，实现中国经济的腾飞之路？中国经济发展是从高速转向高质量，第一步我们要承认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要接受较低的增长速度，这一点很重要，否则可能会过分地刺激经济，也可能会积累一些风险。我们接受较低的增长速度，我们努力提高高质量内涵，这个内涵应该就是生产力，叫做全要素生产力，因此我们所有的改革，长期的一些体制机制的改革，更紧迫的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措施都围绕着全要素生产力。我们现在看到的是贸易保护主义、民粹主义在很多国家政治上占据主流地位，还有各种各样的思潮在很多西方国家形成了政治多极化趋势，在这种情况下，对我们造成了一定的压力，也给我们造成了一些潜在的风险，但是我认为还是乐观的。

直接跟我们最密切相关的全球化，应该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的全球化，因为九十年代之前，即使存在着国际贸易，但那个时候的贸易是西方国家跟自己做贸易，因为我们实行计划经济的国家没有参与进去。九十年代以来，中国申请加入世贸组织，直到2001年加入了世贸组织，苏联东欧也开始转向参与全球分工，还有像印度、越南这样的一些国家，开始加入到全球化过程中，我们相对收入低一些的发展中国家用丰富的劳动力资源在交换发达国家的资本要素，这个交换的结果就是，过去我们是劳动力过剩，现在我给劳动力凝聚在产品里，有了出处，就意味着劳动力的回报是提高了的，因此我们通过这种参与全球分工，改善了低收入家庭的生活，提高了就业，改善了收入分配。同时西方国家也是受益的，否则他不会参与贸易分工，但是他的受益是提高了资本收益，提高资本收益的情况下，如果有好的再分配体制大家可以分享，如果没有好的再分配体制，自动化替代了工人的岗位，中产阶级就会萎缩，两极分化就会出现，因此形成了他们国家的问题。这个问题不是全球化本身带来的，而是他们自己的国内政策带来的。我们看到了一个现象，1990年之后的这一轮全球化，在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导致了全球经济趋同增长理论的流行，1990年之前从来没有过，反而是穷者越穷、富者越富。因此，有了全球趋同，就意味着发展中国家、新兴经济体，包括中国在内，我们是从全球化获益的，而这个获益就不是理念上的全球化是好的、贸易化是好的，我们是实实在在得到了真金白银的。因此我说是乐观的，是广大发展中国家从全球化中获益，因此我们就要维护全球化的成果，保持这种经济增长趋同，同时及时进行全球经济规则的重新建立和相关机构的改革，也会是倾向于多边主义。

及时进行改革，多极化的世界会发出多样的声音，会更多地代表发展中国家和新经济体的需求。当然不可能这个趋势会必然导致一个有利于中国的结果，但是这个趋势创造了一个有利于广大发展中国家和中国的国际环境构造的基础，通过努力，我们可以推动下一轮全球化以及让全球化在更有利于广大发展中国家的规则下运行，这就是我们保持乐观的理由。总而言之，中国过去区域之间的梯度发展经验其实也帮助我们去认识世界经济的发展，这也是我们现在推动“一带一路”倡议的一个基本经验依据。

福建师范大学经济学院院长 黄茂兴

贸易保护下中国经济如何“行稳致远”

在全球贸易保护主义的背景下，如何保持中国宏观经济平稳运行？一是对内要进一步深刻变化，打牢经济增长的基石；二是对外扩大开放的力度和广度，推动贸易战略转型；三是做好对外开放的制度层面建设；四是推进对外贸易转型发展战略。

在贸易保护主义冲击下，我国宏观经济发展存在以下几方面的困难：一是从国际形势来说，当前国际环境形势异常复杂，外需对经济拉动的作用逐步减弱；二是从消费走势来看，虽然稳中趋缓，但是体制升级的步伐总体还是偏慢；三是从投资来看，一些投资主体受经济下行压力影响比较大；四是改革进入深水区，经济存在一定的挑战。

那么，在全球贸易保护主义的背景下，如何保持中国宏观经济平稳运行？一是对内要进一步深刻变化，打牢经济增长的基石，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深化国有企业改革，防范国内外的风险叠加；二是对外扩大开放的力度和广度，推动贸易战略转型，积极参与多边贸易体制，维护、拓展和改革多边贸易体系，以“一带一路”倡议为核心，创新对外开放新形式；三是做好对外开放的制度层面建设，更大程度地参与更大程度的开放进程，打造开放的新高地；四是推进对外贸易转型发展战略。

以金融业为例，改革开放以来中国金融业取得了显著成就，金融业总体实力大幅增强、组织体系日益完善、监管格局逐步成型、市场开放度日益提高。全球贸易保护主义对中国金融业的影响，风险与挑战、机遇与挑战并存。对此，一是要进一步完善宏观调控，尤其是金融的监管协调机制，来提高监管的有效性；二是要加快金融相关的配套措施建设，比如影子银行的风险管理等等；三是完善地方金融监管机制，随着新一轮国家机构的改革，从原来一行三会的机构改革的框架到现在新一轮的机构改革，包括地方金融监管也专门设立了金融监管局，有助于进一步增强地方金融机构的监管能力。总体而言，特别提到在应对贸易保护主义这样一种全球风险形势下，优化跟健全中国金融业监管体系最重要的还是从制度层面、从技术层面，包括市场层面来加大金融监管体系的建设，从而使金融业在全球贸易保护主义、单边主义以及整个全球经济增长放缓的背景之下能够行稳致远。

此外，贸易保护主义背景下，中国制造业首当其冲，受影响最深。因为关税壁垒的问题，弱化了我们中国制造的优势，海外一些恶意抹黑损害我们的制造形象，打压中国制造成长的空间，并且围绕我们中国制造的企业做文章，破坏中国制造的国际合作，给我们造成了诸多困境。一是制造业的收益趋势减弱，整体发展质量有待提高；二是核心技术方面、自主创新能力不够强；三是制造业产业结构还要进一步优化升级，产能过剩的形势依然比较严峻；四是制造业产品能耗消耗大，资源环境的约束比较大。

在新一轮全球贸易保护主义背景下，各类贸易保护措施更具有隐蔽性、合理性，对制造业外商直接投资产生冲击，倒逼制造业加快转型升级。首先要积极推进制造过程智能化，在重点领域试点建设智能工厂或数字化车间，实现制造业精益生产；深化“互联网+”驱动制造业生产模式、销售模式、盈利模式和组织模式的创新，实现“互联网+”技术在制造业领域的全面渗透。其次，要坚持自主创新，有效提升制造业核心竞争力。最后，要建立健全市场化、跨区域的环境政策和立法体系，完善现行的环境规制体系和市场型环境规制工具，提高环境规制强度；提高政府环保财政投入，加大各级政府财政供给，如采用定向补贴的方式补贴企业环保设施的购置，鼓励企业采用节能减排的技术工艺和研发创新，积极构建绿色制造体系，强化绿色技术创新在制造业企业的溢出效应。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党组成员、办公厅主任 余斌

重新构建政府与市场的关系

当前中国经济增长主要依靠自主创新和创新驱动发展，那么科技创新应该往什么方向努力？科技创新获得成功以后，成果能否顺利实现产业化？产品在市场上能否满足消费者的需要？这都存在不确定性，如果再更多依靠政府来配置资源，更多发挥政府作用，就很容易犯方向性错误。

提高一个区域的竞争能力，如何重新构建政府与市场的关系是一个非常关键的节点。去年年底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明确指出，要大幅减少政府对资源的直接配置，凡是市场能自己调节，就由市场调节，凡是企业能干的就让企业干。所以在此背景之下，要提高区域的竞争能力，就要重新构建政府与市场的关系。

在改革开放以来的40年里，我们全面总结过去40年中国改革开放经济发展取得的成就，中国之所以能够保持经济高速增长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充分发挥政府作用，也就是更多地发挥政府在资源配置中的作用。我们实现了长达40年经济的高速增长，为什么到了今天要大幅度减少政府对资源的直接配置，要让市场发挥决定性的作用？可以说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也可以说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过去40年我们更多地发挥政府的作用，取得了明显的成功，但有三个基本前提。一是短缺经济，市场上有大量没有得到满足的需求存在，这个时候只需要把生产要素组织起来，生产出产品，满足市场需求，就能加快一个企业、加快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所以这个时候更多发挥政府作用就能够加快地区经济发展，提高区域竞争能力。二是过去40年我们主要在引进、消化、吸收国外先进技术的能力，而这些技术已经在发达国家得到检验，把这些成熟的经验引入到中国没有风险。三是需要大规模地城市建设和基础设施投资。

但是，今天这些条件正在发生改变，比如说过去我们是短缺经济，今天我们面临产能过剩，当面临普遍产能过剩的时候，应该是经济重组，优胜劣汰，需要不断淘汰行业内的低效率企业，从而把生产和市场向高效率的企业转移和集中，这样才能提高行业的集中度、行业的竞争能力、营利能力和创新能力。但是哪一个企业应该发展壮大，哪一个企业应该被淘汰，这显然不是政府决定的，应当是在市场竞争中才能决定出优劣。再比如说，我们从过去以引进消化吸收为主，转变为主要依靠自主创新和创新驱动发展。那么科技创新应该往什么方向努力才有可能获得成功？科技创新获得成功以后，它的成果能否顺利实现产业化？实现产业化以后，产品在市场上能否满足消费者需要？这都存在不确定性，也就是说我们经过40年高速增长之后，经济工作中存在大量的不确定的充满风险的事情，在这样新的阶段，如果再更多依靠政府来配置资源，更多发挥政府作用，就很容易犯方向性的错误。当经济工作中存在大量不确定的增长风险的时候，我们应当更多发挥企业的作用、发挥市场的作用，在分散决策的过程当中来分散风险，在不断试错的过程当中找到对的方向。

大幅减少政府对资源的直接配置之后，政府在提升本地区竞争能力的过程中究竟应当发挥什么样的作用，应当做什么事情，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第一，营造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实际上地方政府通过政策支持某些企业和某些产业发展的时候，就是对其他产业形成了歧视，政府更多地应当营造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让不同类型的企业都有良好的发展环境。第二，营造“最多跑一次”的营商环境。去年中国营商环境的国际排名有较大幅度提高，但那只是以北京和上海作为蓝本，中国又有多少个省级区域营商环境能够达到北京和上海的水平呢？这就有巨大的提升空间。第三，应当营造创新创业的良好生态环境。

和过去相比，过去政府招商引资，引进一个大的项目、一个大的项目投产，对于该地区GDP和财政收入都有很大幅度提高，对于政府来说，它的政绩、业绩是看得见、摸得着的，今天当政府主要工作转变到提高营造良好的竞争环境、营商环境、创业创新的生态环境时，这些东西往往是很难看得见，也很难摸得着的，但这确是对一个地区竞争能力和当地经济发展有重要作用的。

国家发改委国土开发与地区经济研究所原所长 肖金成

区域经济的高质量发展探讨

传统上的高质量就是产品质量好、耐用，而实际上高质量发展还有很多其他内涵，比如工业的高质量发展、农业的高质量发展、服务业的高质量发展等等。区域经济也要高质量发展，区域高质量发展体现在集中发展、集群发展和集约发展。

即使不考虑贸易保护主义，中国经济也应该到了高质量发展阶段。现在已经到了供大于求的阶段，而且随着收入水平的提高，老百姓的要求也提高了，不再只是满足数量，而到了追求质量的阶段。所以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应该成为共识，我们不能再追求数量、追求规模、追求速度，现在应该追求高质量。

传统上的高质量就是产品质量，产品质量就是好、耐用，其实高质量发展还有很多其他内涵，比如工业的高质量发展，就是生产过程需要更加精锐，少投入、多产出。再如农业的高质量发展，体现在农产品的安全性，农产品能够多生产绿色和有机的产品，而不是靠化肥和农药，但问题是绿色产品、有机产品的价格并不高，所以要追求农业的高质量发展，需要破除体制的瓶颈，需要破除一家一户生产、一家一户消费的模式，解决信息不对称问题。再如服务业高质量发展，服务的质量问题、体制问题，金融的风险问题、还有物流成本降低的问题等都是需要我们研究的。

对于区域经济，也要高质量发展，但是现在关于区域的高质量发展，认识还很不统一。区域经济高质量发展体现在哪里，我认为主要可以用三个“集”来探讨：

一是集中发展，到底是集中发展好还是分散发展好到现在也没有统一。区域经济学者都认为集中发展好，但是非区域经济学者都认为分散发展好。分散发展就是遍地开花，齐头并进，大家齐步走，实际上这是很难实现的高质量发展。因为在区域和空间上越分散，质量就越难提高，所以经济学者强调集中。比如提出了发展一些大中城市，要素相对集中，但是我们也不能集中到一个城市，不能集中到一个区域，所以提出了多极化协同区域，在一个区域相对集中，不能都集中到东部，都集中到沿海，是一个区域内的相对集中。

二是集群发展。我们现在谈城市群，其实有很多好处，因为在这个前提下是多个城市，而不只有一个城市，有的城市规模非常大，集聚度很高，但是周边的城市发展不起来，我们想通过城市群的规划让多个城市都能够有发展的动力，能够集聚产业，从而集聚融合。城市的发展，实际上还有产业集群，如果没有产业而建设城市，这个城市很可能就是空城，所以我们城市群的发展是在产业发展的前提下，只有产业的集聚集中城市才能发展起来。

三是集约发展。集约发展就是单位面积要有更多的产出，集聚更多的产业和人口。因为我们土地是短缺的，将近14亿人，能够适合人类生存和发展的空间不到30%，空间很有限，我们不能把这些空间全用来建城市，还要有农业和耕地，所以要集约发展。

一个区域要让城市来引领，城市是区域的标志，是现代化的标志。城市如何高质量发展？一是要紧凑，现在的城市都很分散，动辄就是一百万人、几百平方公里面积，不紧凑就浪费资源。二是要低碳，实际上紧凑是低碳的前提，不紧凑怎么低碳，我们尽可能减少消耗，减少对石油的消耗，对能源的消耗，而且要改善环境。三是智慧，现在智慧城市的各方面条件已经有了，需要加强的是城市管理和智慧化管理，城市规模越来越大，管理必须跟上，这就需要城市的高质量发展。实际上，城市大不一定就好，大城市会出现大城市病，如何实现大城市的高质量发展，都市圈的建设是一个解决举措，让都市圈带动周边的人，通过都市圈的规划和建设，让都市圈城镇化，让大都市带动周边的城市和农村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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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稿/张海洋）